级别: 圖文專員
UID: 1459780
精华: 0
发帖: 53003
威望: 0 点
金钱: 427034 RMB
贡献值: 228 点
注册时间: 2020-09-01
最后登录: 2024-11-25
0楼  发表于: 2023-06-23 00:23

[武侠]龙辉男宠(全)-25

  
第十三回 卧虎战云

金陵帅府,传讯兵已经将捷报传回,龙辉已经知晓岳彪大获全胜之时,召集众将又商讨了一番日后的细节,待会议结束,龙辉和众将相继离开,却见门外立着一抹白衣倩影,乌发如云,玉面如雪,不施粉黛,无珠无簪,唯有秀发后系着一道素色丝带,显得极为清丽绝媚,正是楚婉冰。

众将领心里明白,眼前女子乃是龙辉最宠爱的妻妾,而且明白人都清楚,龙麟军有如此成就都跟妖族脱不了关系,对楚婉冰的态度是毕恭毕敬,俨然是将她当做主母来看,一个个向小凤凰做辑行礼。

「冰儿!」

待众将离开后,龙辉跟她打趣道,「这帮粗人竟然对你这般有礼,比向我行礼时也没这么恭敬。」

楚婉冰咯咯笑道:「他们有大半都娶了我族女子,若是敢对我无礼今晚他们就得跪洗衣板了!」

龙辉不禁莞尔,敢情这些妖女对男人都有一手,看这帮家伙平日里威风八面的,回到家竟也是惧内之人,但想了想自己似乎也被这小媚凤吃得死死的,整个龙麟军已经成了惧内军了。

当初妖族投靠龙辉后,楚婉冰便让族内待嫁女子与龙麟军将领通婚,这些妖女不但美貌如花,更是知道如何抓住男人的心,各种手段使出,将这些血气男儿牢牢地拴在身边,又从另一个层面巩固了龙辉的地位。

「好了,都忙了一天啦,你先喝点汤吧!」

楚婉冰笑盈盈地递过一盅补汤,尽显贤妻良母风韵。

「冰儿真是我的贤内助!」

龙辉笑呵呵地将她纤腰搂住,楚婉冰粉面一红,一巴掌拍开他作怪的手掌,嗔道:「大庭广众之下,给我收敛点。」

随后媚眼之中滑过一抹柔润秋波,呵气如兰地道:「回家后人家任你处置……」

龙辉顿时心火躁动,两眼放光,吞了吞口水补充一句道:「再叫上漪儿怎么样?」

楚婉冰娇媚地白了他一眼,啐道:「要不要去梧桐苑?」

龙辉当即连连点头,楚婉冰在他腰间拧了一记,哼道:「色鬼,依你便是,快点把汤喝了,等会可别饿晕在……在床上。」

这妮子当真迷死人不偿命,龙辉一股脑将补汤喝下,只觉得身子浑厚有劲,便要再探凤凰窝,忽然听到有人再喊话:「龙兄!」

定神一看竟是孟轲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,小两口心知事情不寻常,于是便收起玩心。

龙辉问道:「子舆兄,发生何事?」

孟轲跑到他跟前,说道:「龙兄,大事不妙,那个伪佛不但没死,如今还当上佛门掌教。」

龙辉脸色一沉,楚婉冰柳眉轻蹙道:「孟公子,妾身斗胆再问一句,除了此事外是否还有更糟的消息?」

孟轲叹道:「嫂夫人……那伪佛大发武林帖,将璃楼菩萨等高僧称为邪佛,而且,还公布了璃楼菩萨、水火尊者以及四大明王的死讯!」

此话一出,宛如晴天霹雳,将龙辉大胜的心情尽数击碎,孟轲又说道:「那个伪佛还在睦州南面设下擂台,将无数剑折断,铸成擂台。」

楚婉冰冷笑道:「折剑搭擂台?这厮摆明是针对天剑谷而去,上回被二娘打成狗爬,居然还敢挑战,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!」

孟轲叹道:「那邪佛,哎,他他四大明王水火尊者的首级挂在擂台旗杆上……」

龙辉不由一愣,暗叫不妙:「当日璃楼菩萨率领水火尊者追杀伪佛,如今水火尊者都已惨遭不幸,璃楼菩萨定然凶多吉少,净尘道长和宗阁主一定会去卧虎林,找那伪佛算账。」

楚婉冰急忙道:「小贼,你快想想办法呀,卧虎林定然已经布下重重杀阵,两位前辈武功虽高,但双拳难敌四手……」

龙辉沉吟片刻,抬头道:「冰儿,立即让毒牙潜入苏明。」

楚婉冰恍然大悟,拍手道:「相公,你是想来个直捣黄龙?」

龙辉点头道:「苏明距离睦州最近,可以说是沧释天大军的前哨,那儿一定囤积了大量兵马,而且还有不少粮草,只要烧了他们粮仓,就可以敌军阵脚大乱,卧虎林的杀阵自然不攻而破!」

毒牙精锐擅长潜伏暗杀,使毒刺探,人数虽少,但却是行动迅敏,普通士兵根本不是对手,再加上他们来去如风,围杀追捕根本没用,除非是高手出动并提前埋伏,才有可能将这支精锐截杀,但是这些高手都已经调去卧虎林的埋伏,所以苏明之内根本没人可以威胁毒牙。

睦州城向五十里,有一处卧虎林,今日人山人海,各门各派齐聚一堂,林子中央倒插着无数断剑,叠成刃山,寒气森森,正是一座刀山擂台,而擂台一侧竖着旗杆,旗杆之上挂着六颗人头,这些人头经过防腐之术处理,仍旧栩栩如生,好似刚死不久,仍能看得出其面貌,正是水火尊者和四大明王,在首级上端,挂着一窜染血的佛珠,正是璃楼菩萨自焚后的遗物。

风尊者纵身一跃,飘然而出,站在刀山擂台之前,朗声道:「诸位武林同道,吾佛门遭劫,孕生出邪佛败类,幸得圣佛教主降世,斩断业障,今日特将邪佛尸骸示众,以儆效尤,警示后人!」

这话一出,众人皆顿时议论纷纷,有人问道:「大师,这些邪佛是何来头?」风尊者不禁叹道:「说来惭愧,这几个业障原本乃是雷峰总坛的明王和尊者,更有菩萨高位之人。」

一石激起千层浪,台下一片轰然,风尊者道:「如今邪魔势力已经渗入神州各地,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,就连三教总坛也被邪魔侵蚀,甚至自诩清高的天剑谷也投靠了乱臣逆贼!如今神州大乱,枭祸蔓延,若我们不团结一致,难免不会再有第二个圣极宗!」

「大师说得对,我们一定要团结,团结一致,共抗邪魔!」

安插在人群中的细作立即高声大喝,煽动群雄情绪,一时间嚷声震天,相应纷纷。

忽然,两股劲气从天而降,夹带无边愤怒和悲伤,好似一股旋风,挡道者皆被卷得东倒西歪,溃不成军。

风尊者只觉得一股庞然压力加诸在身,胸口莫名憋闷起来,好像被万钧锺锤击中一般,连气都难喘。

在他能够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,便触及四道阴冷悲怒的目光,正是宗逸逍和净尘。

璃楼蒙难,至交身陨,儒道先天焉能坐视好友遗物遭人侮辱,怒不可遏之下,强势压境,誓洗血恨。

宗逸逍一扫昔日儒雅温风,猛地揪住风尊者衣领,手臂一挥,便将他丢了出去,尽显儒武之刚烈。

风尊者也是了得,在半空使了个驭风罗汉音,飘飘而起,稳住身形,不至于摔个满地打滚。

宗逸逍无暇理会风尊者,抬头望向那串染血佛珠,泪水瞬间迷糊了双眼,一侧的净尘亦失去往日那泰然不惊的气度,身子微微颤抖,拳头紧握,仿佛在压抑心剧烈的绞痛。

宗逸逍一个纵身,高高跃起,便要伸手摘下佛珠,忽然间一道紫光横空扫来,竟是同源之招,儒门紫气。

「尹方犀!」

宗逸逍怒喝道,「给我滚开!」

尹方犀冷笑道:「有本事就闯过去吧!」

宗逸逍大怒,一口气连拍三掌,尹方犀冷笑以对,同样击掌相对,两人师出同门,再加上根基相当,一时间难分上下。

宗逸逍夺珠受阻,净尘立即接战,脚踏乾坤卦步,身若纵云天梯,瞬间登上半空,随即便将太极旋转,星河倒转,回首一望竟是一个身着墨绿道袍的修者,而他施展的武决分明就是天穹妙法。

净尘顿时明白过来,这个便是沧释天的分身,此分身拥有本体之实力,净尘不敢轻视,炼神屏气,拂尘挥洒,巧妙化招。

「你是何人!」

净尘话含机锋,冷问邪神分身。

只见那个道人哼道:「吾乃朝廷册封的护国真人——神渊!」

眼前神渊,背后邪神,净尘早知对手诡计,但此刻即便揭穿也于事无补,唯有战!净尘拂尘一扬,身后神兵恢弘而起,铿锵剑光激荡八方,逼得神渊为之一退。

神渊定眼一看,只见道者手中握着一口古朴长剑,剑身上刻着道家伏魔咒,剑格上镶着一颗明珠,而明珠黑白分明,恰似阴阳图腾。

神渊身为沧释天分身,对于道门之事甚是熟悉,不禁脱口说道:「这可是道宗的先天灵宝——真武?」

道门之内最著名的神兵莫过于白虹刖与烆阳烽这对刀剑,在一百多年前有一道教铸剑师耗尽毕生心血,打造了一口不逊玄门刀剑的神兵,名曰真武,因为此剑暗藏剑魂,自成形以来便无人可使,故而名声不如白虹刖和烆阳烽,直到净尘出现,真武才算找到合适主人。

净尘挽起真武刃,起招再攻,欲抢占胜果,忽然间法咒传唱,一股玄黄异力笼罩方圆。

净尘忽感气息一茬,脑门传来莫名剧痛。

他身为道门先天,对各种法术是耳熟能详,转念间便清楚自己中了一种名为咒箍的术法。

净尘强压剧痛,双目环视顿见施术者真容,不是紫鹤还有何人。

紫鹤手捏法印,口中念念有词,催加元功欲一举挫败眼前强敌。

沧释天的化身——神渊哈哈笑道:「外道,纳命来!」

说话间,一口锐利兵刃陡然而出,嗖嗖几下刺向净尘。

此物同样怪异,兵刃四面开锋,四道利刃间都有一条放血糟,只要被划伤,便会血流不止,伤口难愈,名曰天锐。

咒箍勒首,锐兵夺命,危机一刻,净尘力喝催劲,冲破逼命威胁,滔天道华震慑八方,随后抬手扬剑,一剑起六卦,水火生,风雷起,山泽动,连环六剑直取神渊。

邪神化身不躲不闪,提元而对,天穹妙法演化剑势,光明业火聚于掌心,瞬间竟是掌剑并施,硬拼先天剑卦。

轰鸣一声,双方各退数步,气血翻涌。

儒道先天受阻难行,唯有会师一处,先稳住阵脚再做打算,却见四面八方已经被各门各派围住,退路尽封。

这时风尊者大声喝道:「诸位同道,邪佛余党已经来了,大伙定要团结,不可再让邪魔肆虐!」

神渊也掏出御赐金牌,大喝道:「吾乃护国法师,此乃圣上所赐之金符,只要有人能击杀眼前妖道魔儒,立即册封为一品公爵,封邑百里!」

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这些武林人士虽然也清楚两大先天之实力,但富贵险中求,不顾实力悬殊朝着两人扑来。

挚友遗物被人示众侮辱,儒道先天早已怒上眉梢,他们心知卧虎林乃是对方有意为之,但依旧慷慨赴会。

两大先天椅背而立,宗逸逍哈哈笑道:「白毛道,这回恐怕咱们难离卧虎林了,你可后悔跟宗某一同赴约?」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:还在靠双手?怎么能够爽?论坛声誉保证!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!保持射精感30分钟,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

净尘微微笑道:「挚友遗物,岂容落入奸邪之手,吾——无怨亦无悔!」

宗逸逍朗声长吟道:「三途一断知音弦,琉璃破碎佛楼榻,愁看四方邪氛在,竖立双足守初心!」

诗韵方尽,宗逸逍儒袍一摆,一口紫气环绕的剑锋陡然而出,独门神兵初现寰尘。

净尘笑道:「好友,你终于舍得祭出这口神兵了!」

宗逸逍道:「你这白毛道连压箱武器都拿出来了,我的浩阙可不能再藏着了!」

净尘谈笑风生道:「算你这书生识趣,若你今天还敢藏私,吾一定会在背后捅你一剑!」

宗逸逍哭笑不得道:「哎呀,你这白毛道果然奸诈,真不知道我怎么会跟你结交!」

净尘笑道:「打住,认识你这种交心多伤身的损友,实乃吾之不幸也。」

两人无视这重重危机,谈笑风生,气得四周敌人七窍生烟。

「深陷围杀之局,还能如此镇静,好胆识!」

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,佛光披散,好似神佛降世,叫人心生畏惧。

只见一僧脚踏祥云,满头舍利,面带慈容,额有灵光,正是圣佛法身大成的识尊者。

眼前法相虽不识得,但两人却清楚的知道此人便是杀友元凶,当下也不客气,管你什么江湖道义,双剑合璧,齐攻而上。

真武合浩阙,儒道并锋芒,识尊者不慌不忙,手捏法印,闭目诵经,霎时豪光沛放,六口佛门法器凭空浮现,交织出一道气墙,挡住儒道剑锋,净尘和宗逸逍定神一观,只见这六口法器分别是转生金轮、龙象戒刀、金刚杵、广法锥、曼荼罗剑、渡厄禅杖。

两人大吃一惊,这六件法器乃是太荒大战时期,佛教先祖用来震慑妖邪的宝物,其内含无穷无尽的佛元灵力,堪称十方智慧镜之下的圣物,就连天佛在世也未能使用,如今竟为这邪佛驱使。

两人惊怒之余,元功再催,剑气紧逼,硬生生斩开气墙防御。

识尊者也不慌张,随手拈来两口兵刃,正是龙象戒刀和曼荼罗剑。

铿锵脆响,只见龙象挡真武,浩阙拼曼荼。

这六口佛兵乃是太荒神物,跟随佛教圣人纵横天地,降妖伏魔,每一把法器都蕴含无边佛力,但自祖师圆寂后,这六口法器便与渡劫佛元一同封印,识尊者在取出渡劫佛元后连同这六口佛器一并收入。

四大神兵互击,曼荼罗剑内藏法阵赫然开启,一副庞大的曼荼罗旋转而动,将儒家正气吞噬大半,而龙象戒刀涌出龙象灵气,只见飞龙和巨象呼啸而过,抗衡道华元功。

相传佛教初成之时,圣人描绘了一副原始的曼荼罗图,这幅图可谓是佛界起源,曼荼罗剑便是有此而生,至于龙象戒刀来历更是不凡,当年佛教圣人为斩除煞域的巨魔冥鬼将护法宝象的尸骸练成兵骨,然后再想鲲鹏圣者求来一颗龙牙,以龙牙为刃,最后施展佛骨铸天术,锻成了龙象戒刀。

仗着两大佛兵和圣佛法身护持,识尊者以一敌二犹有余力,不落下风。

眼见攻势受阻,儒道双锋联袂出剑,儒者欲擒如来,道者誓斩邪佛,同样的心思燃起滔天战意,怒撼太荒佛兵。

浩气、道华两大元功硬生生压了识尊者一头,逼得他连连后退,三人一进一退之时,因为内力冲撞而散发的气劲不断摧残着所过之处,只闻啪啪声响,乱石破裂,草木飞卷,骇人之际。

神渊见状,提起天锐杀入战团,只见他四面开锋,划开烈焰,一剑直取宗逸逍。

邪神分身锐器逼杀,儒者不敢怠慢,唯有回身舞剑,浩阙战天锐,叮叮咚咚斗得璀璨异常。

没了宗逸逍威胁,识尊者压力大减,左右同开刀剑之势,法阵困敌,龙象奔腾,佛光浩荡欲吞道者傲骨。

净尘一咬舌根,一口鲜血喷在真武剑之上,精血开光,剑芒璀璨,太极元气源源而生,柔劲消解龙象力,刚气震碎曼荼罗,扳回一城。

「逆贼受死!」

忽闻厉喝响起,尹方犀闪电窜入,带着天蚕手套一把钳住真武剑身,净尘大叫不妙,手腕催元,欲摆脱困境。

尹方犀手套刀枪不入,不畏真武丰满,再加上他根基雄厚,净尘短时间内难以脱身。

识尊者见状,僧袍一扬,射出广法锥。

净尘只觉劲风笼罩于背门,尚未触及便感肌肤刺痛,可见这枚法锥是如何厉害,但他被尹方犀缠住,根本无法抵挡背后杀机,只能硬着头皮,运起混元道胎护身,可最要命的是尹方犀的紫阳真气不断攻入他体内,使得他必须分出一半功力抗衡。

眼见挚友遇险,宗逸逍一咬牙关,剑法一抖,故意让出一个破绽,神渊不假思索,一剑刺来,只见朱红飞溅,宗逸逍右肩被天锐刺穿,鲜血顺着锐兵血槽汨汨而流。

如此轻易得手,神渊也大感意外,忽然紫气蒸腾,熊熊热浪扑面而来,只见宗逸逍强忍剧痛,一掌拍来。

面对宗逸逍以招换招的打法,神渊怒骂一声疯子,立即抽身后退,孰料这一掌威力并不大,仅仅是个虚招,而宗逸逍之目的则是为了解救挚友危机。

宗逸逍一掌吓退神渊,立即转身扑向净尘,一剑截下广法锥,两大神兵交击之下,广法锥内含佛力滚滚冲出,净尘右肩受伤,右手险些握不住浩阙,再加上伤口成四边形,血流难止,这一下令得伤口恶化,鲜血泉涌而出。

「宗书生!」

净尘眼见好友溅血,急怒攻心,内息泉涌而出,不要命地狂催内力,硬生生将尹方犀逼退。

宗逸逍左手运起紫阳火劲,一掌拍在伤口,以火劲烧灼止血,顿时焦臭升起,宗逸逍脸色煞白,冷汗直冒,但还算勉强止血。

净尘一把扶住宗逸逍,咬牙道:「书生,你还可以吗?」

宗逸逍强颜欢笑,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可以。

简单的两个字道出了那份真挚又亲,净尘眼角一热,朗声道:「好,不愧是吾之好友!」

说罢提起最高元功,只见道冠崩碎,白发飘舞,一双怒目环视四周魑魅,惊走八方魍魉。

宗逸逍撑起伤躯,单剑横胸,与净尘并肩而立。

识尊者收回法锥,刀剑负后,自信满满地道:「为了这区区逆贼的遗物,明知死局也要踏入,本座真不知该讽刺你们愚蠢呢,还是赞扬你们勇敢!」

净尘冷笑道:「薄情寡义之辈,怎知世间情义。」

宗逸逍接口道:「便是骨碎肉灭,吾等也要杀了你这伪佛,以报琉璃之恨!」神渊拍手道:「好个重情重义之人,尔等虽投身贼逆,但这份风骨仍值叹服。」

宗逸逍呸道;「从你这贼厮口中听到如此说辞,对宗某来说简直是种侮辱!」尹方犀凝眉道:「宗逸逍,你何苦如此呢,只要你肯回头,弃暗投明,尹方犀看在昔日同门之谊,必保你身家性命!」

宗逸逍望了他一眼,觉得他不似作伪,不禁叹道:「尹方犀道不同不相为谋,宗某奉劝你一句,鸟尽共餐,兔死狗烹,你今日如此卖力匡助那位九五之尊,他日未必能得善终!」

宗逸逍话中之意直指邪神分身,神渊怒眉一扬,哼道:「诸位同道,速速将此二贼擒下!」

手持皇令,群雄蜂拥而上,儒道先天运起强招,无畏气血将尽,只为心中情义。

激战群雄之时,两人剑锋走狂,眼见多少便杀多少,然而对方的三大先天伺机而动,令得两人左支右拙,血洒卧虎林。

哪怕深陷九死之局,但道者正气不减,儒者傲骨不灭,心中只为挚友血恨,剑影刀光,难灭人间忠义。

那些杀红眼的人不顾一切扑杀而至,口中大喊:「团结一致,斩妖除魔!」

「斩妖除魔?说得好听,却不知真正邪魔就是那道貌岸然的佛教至尊!」

一个优雅清圣的声音无端响起,好似仙音飘渺,压下群雄的叫声,霎时天际忽现万剑铺道,两道婀娜丽影踏剑而来,正是于秀婷和魏雪芯母女二人。

大小剑仙各有风姿,倏一现身便将全场慑住,沛然剑意散于四方,不单是剑,便连其他兵刃也产生异动,好似凡人叩拜仙家。

于秀婷美目寒若冰霜,冷视环顾,众人只觉得万剑加身,不寒而栗,不无侧目,莫敢直视。

风尊者施展禅心法诀,勉强压住惊骇的心情,吞了吞口水道:「妖妇,你好大的胆子,敢直闯而入,分明是置天下英雄于无物!」

于秀婷冷笑道:「别装模作样,你们摆下这个擂台分明就是要引本座现身,如今本座已经如你所愿,有何伎俩尽管使出,我于秀婷一一接下!」

一名黑袍剑者怒然拔剑,喝道:「于秀婷,你自甘堕落,与妖邪为伍,你当真是吾等剑者耻辱!」

一人拔剑,许多人也跟随而动,剑锋出鞘,他们欲趁此机会一拥而上,就算伤不到于秀婷,但只要能将这剑仙逼退三五步也可以名扬天下。

于秀婷蛾眉一抖,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抚了一下缁衣外袍的袖子,好像是在弹上边的灰尘,就这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,却叫那些狂妄之徒心头一敛,气焰瞬间消散,涌起莫名敬畏。

「剑乃万兵君子,尔等是非不分,有何资格用剑!」

于秀婷淡雅清幽的声音飘出,那些意图挑战剑仙威严的人立即把持不住手中剑器,长剑被一股莫名力量扯得不住抖动,瞬息脱手,倒插在地,朝拜仙剑。

再见于秀婷,识尊者怒气腾然,僧袍无风而动,战意翻涌,誓要一洗前耻。

于秀婷冷视圣佛法身,朱唇轻扬:「阁下竟然能在天罡点朱之下活命,又练成佛门圣法,真不知是不是天不开眼呢!」

识尊者冷笑道:「多谢,本座乃是应天运而生,重整佛教,再开正法盛世!」于秀婷哦了一声,淡淡笑道:「既然是涅槃重生,阁下可得取个好一点的法号,可别像以前那样,专门盗取别人名号。」

识尊者脸色一沉,淡淡道:「既是重生,自当重立佛号,从今日起,吾定发号波旬!」

于秀婷柳眉一扬,冷声道:「我天剑谷以剑为尊,而波旬大师折剑摆擂,分明是当着天下英雄之前削我派颜面,此事若不给个交代,于秀婷绝不善罢!」

识尊者僧袍一抖,纵身跃至擂台之上,哼道:「当日谷主强闯皇城,本座技不如人败于谷主剑下,今日设擂便是要一洗前耻。」

于秀婷凌然无惧,淡淡地道:「擂台比武,可是一对一?」

识尊者道:「然也!」

于秀婷道:「胜者如何,败者又当如何?」

识尊者道:「谷主若是胜了,本座便让你们四人安然离去!」

忽然龙吟震霄汉,凤鸣动九天,龙形凤影压迫而来,正是龙辉和楚婉冰携手而至。

楚婉冰媚眼轻转,在人群中扫了几下,凡触及目光者无不筋骨酥软,炼钢绕指,兵刃一一落地。

识尊者看得满腔怒火,恨不得将眼前妖女碎尸万段,当日便是这小妖女斩断自己子孙根,由于这旧伤是在圣佛法身修成之前留下,故而无法修复,如今再无力参悟欢喜禅。

甫一现身,龙辉冷笑数声,直截了当道:「放屁!你这贼厮杀害璃楼菩萨一众高僧,还悬挂其首级遗物,羞辱死者,一个安然离去便想了却此事吗!」

识尊者从楚婉冰身上收回仇恨的目光,冷冷瞪着龙辉:「你想怎么样!」

楚婉冰接口道:「我夫君的意思便是要增加胜负条件!」

如出谷黄莺的声音,酥媚娇脆的语气,本是悦耳动听,但识尊者却怒火中烧,咬牙切齿。

神渊较为冷静,心知龙辉有意挑战,但当着各门各派之面,自己若不应战,威信定会无法维持,立即道:「阁下想如何定条件!」

龙辉哼道:「我方若败,交出睦州、柳城、南丽、兴湖四城」四城为注,堪称豪赌,神渊不由一阵心动,问道:「此话当真!」

龙辉扬声道: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,龙某敢当天下群豪许此承诺,自当遵守!」

神渊掏出皇令金牌,点头道:「好,离京之前皇上曾命鄙人全权负责此事,吾神渊接下赌注!」

识尊者知晓神渊的身份,也不敢多言,任由神渊交涉。

而尹方犀见到对方有皇令金牌也不敢多言,静静立于一旁。

龙辉哼道:「别着急,你先听完所有条件再答应也不迟!」

神渊冷笑道:「有何条件尽管开口!」

龙辉一字一句地道:「我方若胜,必须将水火尊者、四大明王的遗体以及璃楼菩萨的遗物归还。」

神渊不假思索点头答应。

龙辉又补了一句:「除此之外,你神渊跟波旬必须向遗体下跪磕头!」

此话一出,识尊者和神渊同时色变。

神渊恨不得就将龙辉碎尸万段,但他话已经说满,此刻反口只会让各门各派取笑,但又输不起,只得耍了个小心眼:「事关重大,一场输赢难让天下英雄心服,我们便以多局战果论胜负!」

他想仗着人海优势硬生生拖垮龙辉一方,就在他如意算盘刚刚打起,却闻不屑冷笑响起:「我呸,要是什么人都上擂台,要打到什么时候,想上擂台的,就先走过此线!」

话音未落,一道气劲隔空划下,在那折剑擂台外劈出一道深痕,隔离出了一个十丈大小的圆弧,紧接而来大地一震,修为不足之人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,群雄站稳脚跟后才发现圆弧之内有根铁棍倒插在地,一只粗壮的手臂正握着铁棍,此人衣衫破旧,不修边幅,邋遢不堪,腰系酒壶,正是妖族大长老袁齐天。

风尊者叫道:「妖猴,你来作甚!」

袁齐天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冷笑,说道:「来看戏,先天激战那是何等激烈,但要是有些小丑也上台打擂,这场大戏就逊色不少!」

风尊者见他摆明搅局,气得眉头倒竖,怒斥道:「狂妄妖孽,此地岂容你撒野,这擂台本是我们所设,谁都有资格上去!」

袁齐天吐了口吐沫,讥笑道:「有资格?嘿嘿,你们谁能接我一棍,就上去吧!」

说着拿起钨铁棍漫不经心地敲着地面,一副有种就来的挑衅模样,这猢狲表情虽然嚣狂,但他每敲一下便是地动三分,如此雄沉的力量别说是接一棍,就是被碰到一点也会去掉半条命,再无先天高手压阵的情况下谁还敢挑衅。

风尊者暗忖道:「你这妖猴神通再大,也兼顾不了其他方向,到时候让其他人从不同地方跳上擂台,就不信你还拦得住!」

他心已有定计,只要下边的人跳上擂台,就只能是一对一,袁齐天若敢插手,他立即招呼所有人一拥而上,这儿有一万多人,群殴厮杀任你再怎么强悍也得耗损真元,到那个时候三大先天再伺机出手,除去龙辉等人。

袁齐天似乎已经料到他的心思,嘿嘿一笑,挖了挖耳朵,说道:「冰丫头,待会跟你妹妹一人守住一角,那个不开眼的敢进来坏事,直接一剑捅死!」

楚婉冰嫣然笑道:「好咧,袁叔叔尽管放心。」

魏雪芯笑了笑,拔出岁月剑,守在圆弧一侧。

这时宗逸逍提着浩阙走过来道:「宗某虽负伤在身,但要守住一面还是可以。」

四大高手压阵,再加上约定在先,神渊再难耍心眼,此时此刻已经无任何借口,若再不接战威信荡然无存,好不容易才召集的武林各派便会生出离心。

「好,那便三对三!」

神渊开口答应。

龙辉眯着眼笑道:「那么贵方出战的人选呢?」

神渊道:「自然是尹太师、贫道还有波旬教主!」

龙辉嘿嘿一笑:「既然如此,那就请贵方高手上台守擂吧!」

擂台比武分为守擂和打擂,这折剑擂台乃是识尊者所设,他们这一方便要守擂,必须接受台下之人的挑战,只有胜利才算守擂成功。

龙辉拉过净尘和于秀婷,传音说道:「这一战我们赢定了!」

于秀婷蹙眉回道:「你如何有此把握!」

龙辉笑道:「就因为他们是守擂之人,所以得先上擂台,我们就可以针对他们的守擂者安排出战顺序。」

于秀婷柳眉一挑,来了兴趣询问详情。

龙辉说道:「那个贼僧一心要跟谷主交手,雪耻报仇,那咱们便不遂他意,谷主对付尹方犀,这一仗我方胜算已定。至于神渊,他是沧释天的分身,他一定会以为我会按不住家仇跟他血拼,我想沧释天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,就算拼着牺牲一个分身也要重创我,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他交手,以净尘道长的玄门武决,以柔制刚,后发而动,相信神渊也奈何不了道长,这一场咱们只需要拖个平手即可。而我就对付那个波旬,以御天借势法门,完全可以不败。」

沧释天为人极重效率,做任何事都会评估付出和收益,重创龙辉可以最大程度地打击江南义军,所以就算牺牲一个来之不易的分身也值得,龙辉避重就轻那是理所当然,当对上净尘,沧释天便不会有牺牲分身的打算,再加上净尘身负混元道胎,沧释天不做殊死一战根本别想拿下这道宗先天,至于识尊者,龙辉虽不明他重生后的能为,可是以御天借势周旋,他绝不会败。

所以这场激斗,胜负早已分明,于秀婷相通此间关节,不由点头称赞。

「将军,贫道有一不情之请。」

净尘忽然开口道,「吾要跟那伪佛决一死战!」

龙辉顿时一愣,蹙眉道:「道长,请恕晚辈无礼,那伪佛身居三教高位,对道宗武功已经了然在心,如今又有奇遇而重生,道长与他交手恐怕难以讨好。」

净尘笑道:「将军的排兵布阵恰到好处,但贫道也有自己的坚持。」

净尘顿了顿,缓缓抬起头,望着那串染血佛珠,一字一句地道:「吾等三人相交多年,虽然教义不同,但却是心意相通,交心知己,已经情同手足,今日无论如何,贫道都必须亲手取回那串佛珠……」

说到最后眼角已经涌现泪水。

于秀婷叹了一声,说道:「龙辉,道长心意已决,我们便不要勉强了,交手顺序就改成我对付沧释天,你收拾尹方犀。」

龙辉沉吟片刻,坚决道:「不必了,道长的话已经提醒了我,挚友之仇不假手于人,同理灭门血恨也得亲手而为,任由沧释天有多少分身,我都要一一将他们摧毁,然后再将其本体碎尸万段!」

第十四回三跪谢罪

「尹方犀在此,谁来指教!」

一声高喝,紫气遍洒折剑擂台,尹方犀举重若轻,脚底轻踏剑锋之上,一派从容。

于秀婷柳眉轻扬,裙裾飘飘,化作一股仙风,轻拂而起,千万断剑瞬间绽放寒光,好似重燃生机。

「拜候了!」

于秀婷檀口轻启,手捏剑诀,以气御剑,地上残剑断兵应声而动,原本是用来羞辱天剑谷的擂台在这一瞬间成了剑仙手中利刃,利锋倾泻,剑影纵横,刃未欺身便已割肉生疼。

尹方犀手着天蚕丝,无畏尖锐剑芒,以掌硬接,紫阳真气流转百骸,构筑成一堵坚固防线,又似翻涌炼炉,方圆十步内的飞剑顿成铁水。

于秀婷素指一点,龑霆出鞘,极热阳气使得剑身化作铁水长链,令于秀婷剑法再添三分刁钻,只看龑霆剑好似游龙戏水,左右飘忽,不断地刺入紫阳真气死角,逼得尹方犀节节后退。

尹方犀气灌涌泉,脚底立即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护罩,抵住足下利刃,随即扎马沉腰,元功凝掌,只见紫阳归一,掌心处燃起一团紫炎,正是尹方犀压轴绝式——浩然无量掌。

虽说曾见识过这套掌法,但于秀婷谨慎依旧,以剑心审敌,分析对手招式虚实,转念间已知此招不同往日,尹方犀掌力看似刚猛,但却暗藏三分余力,再合两份变幻,若与之硬拼就算能胜也要虚耗真元。

如今深入虎穴,不可轻损实力,于秀婷心念把定,龑霆剑化出游龙状,再其剑心操控下,那道墨红色的光华灵巧避开尹方犀的掌力,直取其下盘。

只听铿锵脆响,尹方犀脚下断剑尽数粉碎,他此刻为了发出霸道掌功,必须扎马沉腰稳住下盘,如此以来反倒令得脚步变沉,失了立足点,令他身形失控。

该死!尹方犀暗骂一声,提气运功,想以御空之法飞起,孰料于秀婷快乐一步,龑霆剑劈头斩下,将他跃起之路线尽数封死。

尹方犀无奈之下只得举起双掌硬接,天蚕丝手套可护住肉掌,但悬空的下盘却难挡滔滔剑气,被于秀婷硬生生压了下去,双足落地,跌落擂台,尹方犀——败!于秀婷避重就轻,斗得聪明,打得敏巧,虽未伤及敌人,但却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,不负剑仙盛名。

全场一片肃静,围观群雄顿时愣了眼,虽说于秀婷名扬天下,但尹方犀也是儒门三脉主事之一,本以为还是一场激烈武决,谁料于秀婷连汗都没出就把尹方犀打下擂台。

于秀婷还剑入鞘,含笑道:「尹太师,承认了!」

尹方犀脸色铁青,虽然不服但战果摆在眼前,不容抵赖,唯有拂袖退下。

「于谷主果然厉害,第一场我方甘拜下风!」

识尊者波旬朗声大喝,随即纵身一跃,跳上擂台,僧袍一摆,做出领教姿势。

「那位高手愿上台一会?」

波旬眼睛扫了台下片刻,淡淡说道。

净尘怒哼一声,提起真武剑跳上擂台,踏在利刃,剑指仇敌:「伪佛,贫道今日便要你付出代价!」

波旬哈哈笑道:「好个不怕死的白毛邪道,既然如此,琉璃子之仇,本座允你一讨!」

佛道对持,一者奇遇连连,法身不灭,如日中天,一者挚友含恨,道心悲怒,誓斩魔佛,不同的心思,一样的战意,在真元凝聚中,再开武决。

波旬率先出招,手掌一伸渡厄禅杖应然而出,其杖法精纯,变化多端,三分变数之中暗含七分刚猛。

净尘拂尘一扬,卷住剑柄,随即挥洒拂尘,四周尽现剑花锐芒,叫人目不暇接,呼啸杀敌,此招乃玄宗剑术——飞天流星,一旦施展剑气便如流星飞落,连绵不绝,将敌人攻得毫无喘息之机。

禅杖斗玄剑,双方各施所学,连斗三十回合也未见胜负端倪,波旬心头一敛,施展天眼通,佛眼一瞪,心若明灯,立即瞧出净尘剑招中的死角。

净尘剑势虽快,但走狂如风,难免后劲不足,伪佛心念一转,杖法丕变,化繁为简,大巧不工地劈向净尘腰间。

净尘大吃一惊,此处正是飞天流星发招的根本所在,若是腰肋中招,剑招便难以为续。

情急之下,净尘脚踏幻影步,身行乾坤法,避开禅杖重击,随即化出数十道虚影,从多个方向绞杀伪佛魔僧。

幻影虚实难辨,再加上净尘每踏一步,四周气压便凌乱三分,叫波旬无法睁眼视物,这招名为道极虚空,乃是以步伐身法来搅动敌人方圆的气流,剥夺敌人视力。

视线受阻,波旬不慌不忙,阖上眼帘,功聚双耳,天耳通顿时施展,将净尘的呼吸和心跳听得一清二楚,也正因为如此,他瞬间就锁定了净尘的方位,僧袍一抖,朝着东南方射出广法锥。

只闻剑锥相撞,净尘极招顿时被破,幻影虚形同时消散,波旬哈哈一笑,运转如来心经,广法锥受到感召,竟似有生命般地不断攻击净尘。

净尘舞剑护身,剑气化作太极图腾,以柔制刚,以刚震巧,刚柔合气,将广法锥拒之门外。

波旬冷哼一声,抡起禅杖横扫过来,禅杖的罡劲将太极图的震散两分,随即法锥趁机刺来,以点破面,太极剑圈立即破开。

净尘变招极快,气走坎卦,只看剑意如水,先削禅杖罡劲,再卷法锥锐气。

解除眼前危机,净尘剑起震雷,刚烈雷煞扫向波旬。

波旬不躲不闪,以圣佛法身硬接,无坚不摧的雷煞剑气竟难伤分毫。

挡下剑气,波旬却不敢以身躯试一试真武剑锋,立即祭起转生金轮,金光夺目,法轮转动,真武剑被挡在三尺之外。

攻击受阻,净尘倍添怒意,滔滔怨怒化作熊熊烈火,先天绝卦再起风火,离日丹火与巽网骄风同时施展。

巽风剑气牵制法轮转动,离火罡劲撞击金光,转生金轮被净尘一剑荡开,可是劈开障碍后,风火剑招已经失了八成威力,被圣佛法身轻松接下。

波旬见净尘旧力已尽,新气未生,立即一记大梵圣印拍去,净尘退避不及,唯有以混元道胎接招。

只见佛掌印在胸口,道胎刚柔之气立即运转,力保不失,但净尘刚刚攻了几招,用在护身的真气就相对弱了,而波旬外有六大佛器,内有法身,刚才一轮防守根本没耗多少气力,所以掌力刚猛如昔,彼消彼长之下净尘落了下风,被一掌震伤肺腑,咳出一口鲜血。

净尘运功镇痛,稳住阵脚转身再攻,八绝卦象轮番施展,波旬凛然无畏,六大佛器接替而出,再加上他体内佛元圣气牵引,这六大佛器就犹如他身体的一部分,如臂使指,轻松自如。

只看净尘剑引风雷,掌起水火,而波旬只需一个念头,禅杖定风,法锥避雷,金轮灭火,刚杵退水,破去净尘卦剑,波旬随手抓过金刚杵,猛地撞向净尘胸口。

法器与法身相互辅助,威力倍增,净尘唯有横剑在胸,封住金刚杵的撞击,却也被震得内息紊乱,连连后退。

波旬得势不饶人,手腕加力,金刚杵不断施压,真武剑被压得弯了下去,若是换了普通兵器早就被压断,然而也多亏真武剑的坚韧特性,净尘才能抢得一丝喘息。

道家功法的最大优势便是后劲绵长,温养经脉,回气速度堪称三教之首,净尘一个吐纳,真气再度充盈,他将太极盘丝手的法诀融入剑术中,只见手腕扭转,以巧运化,将金刚杵带失准头,随即真武剑不断画圈。

波旬只觉得对手每画一个圆圈,他手中的金刚杵就重了几分,在净尘转了三五圈后,金刚杵已经重若万斤。

净尘剑锋猛然一斩,化柔为刚,只听铛的一声,金刚杵立即脱手。

「伪佛——纳命来!」

净尘劈落金刚杵后,连消带打,剑势朝上,一击削向波旬脖子。

危机一瞬,波旬逼出护身法器,转生金轮虚浮半空,就挡在脖子跟前,真武剑再度失手。

波旬冷笑道:「本座乃天授佛法,岂容尔等邪道轻渎!」

他双手负后,就在一句话间,跌落地面的金刚杵立即飞去,咚的一下撞在净尘丹田。

幸亏混元道胎护持,净尘才免去丹田破裂的废功厄运,但也再添内伤。

反击得手,波旬法身驱法器,只见广法锥走势如蛇,刁钻进逼,渡厄禅杖摧山破狱,大开大合,转生金轮旋转抽吸,牵制净尘身法,另外金刚杵凌空飞舞,强势助攻,饶净尘根基雄厚也陷颓势,顿感支拙。

激斗陷入白热化,奔腾的气劲将断剑擂台摧毁大半,打得烟尘翻滚,地动山摇,杀红眼的两人也不顾是否落地,就这么一直打下去,旁观者也看不出是何人先沾地,只知道打得璀璨精彩,无论敌我皆忍不住喝彩叫好。

缠斗之下,圣佛法身的优势渐渐显示,波旬护身气劲浑厚,刀枪难伤,就算伤了也能瞬间恢复,最多也就是衣服裂开,而且渡劫佛元内藏佛力极为雄厚,越是激斗他内息越是悠长,简直就是不会疲倦,而净尘却是气息不断转弱。

道门回气功夫虽然厉害,但远不如圣佛法身的无穷后劲,以及无坚不摧的防御力,波旬又有法器加持,无论恢复、防守还是攻击都凌驾道者之上。

波旬双手一展,龙象戒刀和曼荼罗剑立即在握,刀剑合招,猛势决杀净尘。

心知拖战不利,净尘功体逼上极限,横剑扫敌,单剑架双兵,恢弘内元喷涌而出,先天八卦汇于一招,内力对此,波旬更显优势,圣佛法身无穷无尽的内息不住压来,净尘再吐朱红。

「邪道,本座便送你去同琉璃子聚首吧!」

波旬手舞刀剑,再有四大佛器助攻,净尘顿感宝剑难伸,肉身剧痛,徒增无数血痕。

「道长!」

龙辉心急如火,便要抢身入战圈,救下净尘,孰料神渊挺身挡道,并语带威胁地道:「二人同时落地,胜负未分,自当续战下去,你若敢插手便是破坏比武公平,到时休怪在下不顾江湖道义,率众围攻!」

龙辉怒眉一扬,便要动手,却被宗逸逍拉住,低声劝阻道:「龙将军,此战请你让白毛道尽情挥洒吧,否则他会含恨终身的。」

龙辉叹了一声,只得压下心绪,但已经打定主意,等会情况若不对立即动手抢人,就不信五大先天再加上冰雪双剑,还打不出这个卧虎林。

战况渐渐失衡,净尘道袍染血,一双眼透着不屈与不甘,波旬刀剑追杀,左右开弓之势荡开真武防御,随即一个肘击撞向净尘中丹。

净尘气海一顿,真气溃散三分,口呕朱红,但挚友血仇仍在心中,强忍内伤怒然举剑,朝着波旬头顶劈下。

波旬立即召出转生金轮护住天灵,然后一脚踢向净尘胸口,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。

净尘跌倒在地,口鼻溢血,波旬得意洋洋大笑道:「诸位,如今胜负已……」「住口,贫道未败!」

一句胜负已分还未说完,就被坚定的声音给打断,只见净尘单剑驻地,缓缓站起,虽然血染道衣,仍旧不屈不挠。

波旬哼道:「本座就看你能撑多久!」

说罢龙象戒刀横扫而出,净尘横剑抵挡,虽挡刀锋,却难防刀气,再加上真力耗损,混元道胎无以为继,伤上加伤。

连番重创,仍是不肯倒下的斗志,为斩魔佛,为雪友恨,真武问杀,不问归途,只看净尘一手扣住波旬脉门,然后一个头槌狠狠撞向对放脑门。

忽如其来的撞击,波旬不及运起法身和法器,被撞得头昏目眩,头破血流,圣佛法身竟首度溅红。

净尘同样也被这股劲力震出鲜血,顿时血染怒眉,白发赤朱,但坚定意志毫无减退。

波旬甫一触及那对眼眸,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恐惧,当即运起曼荼罗剑,欲斩杀复仇道者。

却不料净尘更快一步,锁住他另一只手,刀剑受钳,波旬立即以心驱使,另外四口佛兵自动飞舞,围剿净尘。

净尘豁尽最后一口真气,聚起混元道胎,硬挡佛兵,然后膝盖连番撞击,踢得波旬气息紊乱,狼狈不堪。

「该死!」

波旬狂怒,内元疯吐,强行挣开净尘钳制,刀剑挥舞,欲斩杀眼前仇敌。

净尘冷眉一抖,白发飘扬,以气御剑,剑锋抖擞,竟比刀剑更快,一招抢夺先机,波旬唯有转守为攻,刀剑护持封住真武。

净尘怒目圆瞪,不顾伤势,狂吐内气,手腕加力,强势压下,竟将波旬压得双膝跪地。

蓦然,净尘一脚提起,狠狠踹在波旬胸膛,将他踢出数尺之外。

圣佛法身护持,波旬只痛不伤,但却倍感屈辱,就在他抬起头来的瞬间,只见净尘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,虽然缓慢,但却是叫他生出莫名恐惧。

波旬怒喝一声滚开,翻掌击出,掌力隔空拍向净尘,净尘不躲不闪,任由掌力加身,方才打得波旬下跪已经令他内劲耗尽,如今无法维持混元道胎,顿时脏腑受创,鲜血直流,但坚定的身躯仍是屹立不倒,一步一步地走向眼前。

波旬不要命地狂发厉掌,净尘照单全收,每中一招便是血染黄沙,地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血印,预示着道者坚定之意志。

连催数掌后,也不知为何,波旬眼中竟出现幻觉,仿佛看见璃楼菩萨正朝自己走来,心神为之一敛,惊愕之下回气不足,真气一滞,就在此时净尘竟似神灵附体,几个踏步便冲到波旬跟前,高举利剑,怒斩魔佛头颅。

波旬法身自行护体,头颅不畏真武锋芒,但剑劲浑厚,将他硬生生劈得跪倒在地。

「第一跪,乃是向韦驮菩萨谢罪!」

净尘冷冷而言,平淡语气透着不可抗拒之威严。

掌教跪地,无可置信的屈辱,波旬欲怒腾起身,谁知净尘再斩一剑,将魔佛狠狠劈倒在地。

「第二跪,向吾好友琉璃子忏悔!」

法身护体,法器加持,波旬防御力强得惊人,连受两剑依旧不损分毫,只是浑身尘埃,狼狈不堪,尊严扫地,然而最让他耻辱之事随即而来。

净尘大喝道:「第三跪,向被你害死的人磕头!」

只见净尘左手一伸,按在波旬后脑,然后朝下一摁,波旬顿时头面着地,额头撞土,咚的一声将地面压出一个大坑,整个脑袋都陷入土里。

波旬虽未受重创,但连番受辱,急怒攻心,一口气喘不过来,被硬生生气昏过去,但法器却自行护主,离体悬空,构筑出一道佛元气墙,随即法身呼应,两者同时护住波旬肉身。

在外人看来,堂堂佛教至尊被人打得三跪倒地,最后还被人摁了个狗吃屎,而且还像只鸵鸟般将头埋在土里,端的是颜面扫地,啼笑皆非。

然而净尘真气耗尽,伤体难撑,两眼一黑便要倒地,宗逸逍急忙冲过去将他扶住。

龙辉立即大喝道:「三战两胜,胜负已分,还不快将诸佛遗体遗物归还!」

神渊脸色一阵铁青,袖袍一挥,便将佛珠和首级送了过去,龙辉柔劲一扬接住诸佛遗物,又恭敬地摆了摆,口中念念有词:「诸位大师,今日晚辈本该剿灭沧释天分身,但净尘道长身体堪忧,唯有暂且按下此仇,来日吾定会让沧释天向诸位下跪谢罪!」

本来按照约定,神渊也得向诸佛遗物下跪,但龙辉心忧净尘伤体,不欲过分逼迫沧释天,免得引起混战,于是便收敛几分,神渊见龙辉不提旧事,当即也沉默不语,毕竟下跪磕头谁也不受不了。

楚婉冰对龙辉心意极为了解,立即开口道:「护国法师,按照约定我们可以走了吧!」

面对各门各派,神渊就算再怎么不乐意,也得遵守赌约,只得无奈挥手道:「放行!」

群雄立即让开一条道路,宗逸逍背起净尘,其余人断后掩护,顺利撤离卧虎林。

看着趴在宗逸逍背上的净尘,众人不免一阵心酸,只见他那袭雪白道袍已经染成一片赤红,素白长发与眉毛亦是如此。

楚婉冰哼道:「净尘道长伤得这么重,那个伪佛也该去了半条命吧!」

魏雪芯凝眉:「姐姐,我觉得那伪佛似乎未损及根本……」

楚婉冰愣了愣道:「不可能吧,受了净尘道长这么多剑,就算他护体气劲再雄厚也得七伤八涝。」

魏雪芯道:「姐姐,我也解释不清楚,总之我剑心感觉有些怪怪的,恐怕那伪佛没这么简单。」

于秀婷开口道:「雪芯说的没错,那伪佛受损并不严重,他只是连番下跪,急怒攻心昏了而已。」

楚婉冰听后气得直跺脚,娇声怒斥:苍天无眼,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……

龙辉拍了拍她小手,安抚她情绪,说道:「冰儿,切莫动怒,咱们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那伪佛的深浅,那孽障不但防御力深厚,而且回气也极快,就连攻击力都叫人惊愕,简直就是毫无破绽。」

宗逸逍一边走路,一边替净尘输功,说道:「天下武功论攻击力以天剑谷剑气为首,论回气速度以玄门心法居首,儒门武功以后劲绵长著称,佛门则是护身气劲坚硬,但伪佛似乎将这四方优点都尽纳一声,且不说其他,单以防守回气而论,就可以拖垮不少同级高手了。」

他这话众人皆表示认同,方才激战,净尘就是被波旬拖得气空力尽,若非靠着一股血气悍勇支撑,胜负恐怕已经改写。

虽是两战全胜,但龙辉并无太大喜色,毕竟对方未损及根本,最多只是丢尽颜面,而己方却伤了净尘和宗逸逍两大高手,尤其是净尘,没有大半年休养恐怕是恢复不过来。

罢了先回睦州再做打算吧!龙辉暗叹一声,领着众人朝睦州退去,刚过了烽火台,只见睦州城上风云席卷,闪电划下,地脉亦隐隐闹动。

于秀婷美眸凝望片刻,瞧出端倪,大叫不妙:「睦州城内的元气似有溃散之象,恐怕有事发生!」

龙辉心头一敛,火速赶路,化作龙形扑向睦州城。

进入城内,龙辉顿时感到四周的元气紊乱之极,心知阵法可能出了岔子,于是立即朝收藏极元器的地点赶去。

睦州的极元器藏在城西的土地庙里,平日香火鼎盛,人来人往,正是大隐隐于市,最佳的藏处。

但今日却是兵马戒备,刀枪林立,龙辉甫一现身,众兵士便将武器对准了他,当看清楚其面容后才赔礼让路。

龙辉急匆匆走了进去,极元器乃是藏在土地神像之下,但一进正殿便见土地神像崩塌破碎,极元器俨然灰化。

凌霄满面愁容地站在神像前,心绪似乎都集中在了这烂摊子之上,就连龙辉进来也未察觉。

龙辉开口叫了一声,他才回过神来,立即单膝跪下谢罪道:「龙主,属下无能,极元器已被敌人毁掉,请龙主降罪!」

龙辉摆了摆手道:「事已至此,降罪也于事无补,你且将事情始末说一遍。」凌霄叹道:「回禀龙主,事情就发生还没多久,属下当时正在营中跟风军师和岳彪商讨事情,忽然感到地脉奔腾,极元之气迅速流失,于是不敢怠慢就前来查看,结果发现成了这个样子。」

龙辉道:「这么说来,你也是刚刚知道此事。」

这是风望尘急匆匆跑了进来,说道:「龙主,属下已经问过方才的香客了,他们说是一个尼姑和两个和尚闯进来,一掌击碎土地神像。」

尼姑,和尚?龙辉立即想到度红尘,至于两个和尚:「卧虎林内只见风尊者,想必是地尊者和空尊者!」

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,原来卧虎林之局并非单纯的诱杀,而是局中有局,以此吸引己方注意,调动义军高手出击,造成后防空虚再趁机毁坏极元器。

「极元器虽毁,但阵法的威力余存,那三个贼子功体尚被压制,肯定没有走远,立即调遣兵马追杀!」

龙辉果断下令,既然极元器已毁那就抓紧时间补救,先拿下对方高手讨回利息。

凌霄闻言立即调遣兵马搜捕睦州内,而睦州外围则让岳彪进行地毯式搜捕。

在听说极元器被毁后,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。

龙辉道:「冰儿,雪芯,度红尘等人功体还被阵法余威压制,应该还逃不远,你们姐妹两负责搜捕东面,一有发现立即发烟火为号,我马上赶去。」

楚婉冰点了点头,施展凤凰神通,展翅高飞,魏雪芯也御剑而行跟着姐姐一同追捕,冰雪双姝负责睦州东面,于秀婷和袁齐天各负责西、南两面,至于北面乃是龙辉势力深入的范围,风望尘一人便可负责。

冰雪双姝御空飞行,两双美眸紧盯地面情况,魏雪芯忽然剑心一动,指着前方叫道:「姐姐,快看!」

楚婉冰凝眸一观,只见一头巨兽驮着三个人飞速逃窜,那只异兽头颅似虎、顶有独角、耳若犬獒、身披鳞甲、尾如雄狮、马蹄为足,奔走如风,正是那头异兽九不像,其背上驮着的三人正是度红尘和地空两大尊者。

楚婉冰见状,咬牙切齿道:「好你个骚尼姑,真是冤家路窄!」

上回被度红尘重创,楚婉冰心头记恨,如今再遇,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。

度红尘也看到了楚婉冰,但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,朱唇含笑道:「小妖女,要放烟火搬救兵就快点,不然贫尼就要告辞了!」

楚婉冰虽然火气攻心,但仍旧冷静,听到她这句话顿时生出了不解,暗忖道:「放烟火?这贼尼姑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着烟火呢?」

遇上异常之事,小凤凰心思细腻,将事情串联起来:「事有蹊跷,极元器收藏之地极为隐秘,就是龙麟军高层也没几个知道,而且守城大将也只知道自己城中的极元器,对其他城池是一无所知……这贼尼姑居然能够一击得手,实在叫人费解,再加上卧虎林的布局,似乎对方早已探知睦州的虚实。」

也就在她迟疑的瞬间,九不像已经将距离拉开了十余丈,魏雪芯柳眉一扬,御剑追击,她素手凝华,闪电射出数十道剑气,地尊者挺身而起,站在九不像背上运气佛掌,一招弥勒山崩掌打出,抵挡剑气。

掌剑交击,地尊者口吐朱红,一头朝后跌去,空尊者眼明手快将他拉住才不至于摔下地面。

度红尘美靥一沉,喝道:「九不像,收拾她们!」

九不像猛地制住奔走之势,调转身躯大吼一声,一股庞大音波冲向魏雪芯。

魏雪芯花容一敛,不敢硬接,闪身避开,音波将四周的空气压缩成团,其威力堪比火炮,所过之处地动山摇。

楚婉冰见状也不逞强,立即掏出烟火,拉开引线,发射信号,只见度红尘拍了拍九不像的头顶,然后玉手对着飞向半空的烟火一指,九不像会意过来,仰天又是一吼,一股气流旋转飞掠,烟火弹还没来得及炸开就被压成飞灰,消散殆尽。

度红尘成竹在胸,冷笑道:「想找帮手?可没那么容易!」

楚婉冰柳眉倒竖,杏目圆瞪,娇叱道:「骚尼姑,就算单打独斗姑奶奶也不怕你!」

说着玉手在腰肢一抹,凤嫣飘然而出,抖擞寒光,一剑刺向度红尘。

楚婉冰看出这三人功体受限,一出手毫不留情,决意速杀敌寇,一出手便是归真剑诀与元古大力,顿时剑气若洪涛,罡劲摧山岳。

度红尘不屑冷笑,身下九不像立即护主,凶眼一瞪,绽放诡异光华,地面土石受到莫名异力牵扯,不断漂浮,想成一堵厚实高墙。

只听轰隆一声,高墙土石崩碎,而楚婉冰的罡劲剑气也被抵消,而她整个人也被反震力逼退十余步,反观九不像稳若泰山,在它背后的三人毫发无伤。

好诡异的畜生!楚婉冰媚眼一敛,杀机顿生,莲足轻踏,纳地脉元气入剑锋,纳元剑诀合并拔山掌劈出。

面对正邪武决,九不像再现异能,前蹄一踏,地面立即震动。

随即一个甩尾,啪的一声竟把楚婉冰的剑气扫碎。

楚婉冰看得芳心乱跳,这头凶兽的能为简直不逊于那条黄金蛟龙,而且在地面搏斗,黄金蛟龙也未必是它对手,魏雪芯见姐姐难取敌营,立即挺剑助战,只看她单剑横空,一股寒冰之气流动而生,正是青莲剑歌中的雪拥冰云寒风瑟。

寒气化锐锋,刺向九不像,而九不像低头沉吼,眼中射出火焰,将寒冰剑气一一溶解。

楚婉冰娇喝道:「雪芯,快用沧海剑界!」

魏雪芯会意过来,一剑化海浪,剑浪滔滔,却是困而不攻,紧紧缠住九不像的身躯,姐妹齐心,楚婉冰趁势而动,纵身飞去,施展云霄六相,从上下四方围杀而去,要给对方来个擒贼先擒王。

就在此时,地支余威消散殆尽,度红尘功体恢复,真气充盈,厉喝一声,拂尘劈扫,云霄六相难取奇效,楚婉冰攻势受阻。

同一时分,空尊者也恢复全力,赞掌助威,楚婉冰左右受敌难以应对,于是使出灵蛇身法避开锋芒。

逼退楚婉冰后,度红尘拂尘朝下一扫,将缠足剑气击溃大半,九不像再挣扎几下便脱开了魏雪芯的牵制。

度红尘无心缠战,招呼九不像离去,魏雪芯尚欲追赶,楚婉冰急忙制止道:「雪芯别追了,臭尼姑恢复功力,再加上那头异兽不是你我可以应对的,当务之急便是回去跟夫君回合。」

魏雪芯幽幽一叹,忿忿不平地瞪了一眼九不像远去的背影。

回到睦州楚婉冰将追捕经过说出,众人不禁一阵唏嘘。

楚婉冰蹙眉道:「夫君,妾身觉得事有蹊跷。那个贼尼姑似乎有备而来,无论是毁极元器还是逃跑都像是提前知道我方安排。」

龙辉问道:「何出此言?」

楚婉冰道:「多不的说,且说她逃走的路线。西面有捷径可以通往苏明,南面则是卧虎林所在,这两条路都是可以最快摆脱我方追捕的选择,但她偏偏选择了东面。」

听了楚婉冰这么一说,龙辉也觉得有蹊跷,西南两路由于秀婷和袁齐天负责,可谓是最难闯的关卡,而东面虽然路程较远,但搜捕的力量相对弱些,选择此处逃走虽然耗时,但却较为安全。

「冰儿,你是想说敌人有探子安插在我军中?」

龙辉问道。

楚婉冰摇头道:「我看不像,因为追捕的安排都是临时决定的,就算有细作也来不及将消息传出去。」

众人也觉得有理,可是这其中也有矛盾之处——对方既然没有探子,那又是如何探知追捕行动的明细。

龙辉按下内心疑惑问道:「凌霄,风望尘还有岳彪,我并非不信任你们,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经过,所以要问你们一些问题。」

三人点头称是。

龙辉问道:「你们可有将极元器所在告诉外人吗?」

凌霄坚定地道:「属下敢以性命担保,绝无此事。」

风望尘也道:「风某也是守口如瓶。」

相对于这两个谨慎的部下,龙辉望向岳彪问道:「岳彪你呢?」

岳彪黑脸一沉,大叫冤枉道:「我老岳也从未跟任何人提过极元器所在,就连此事都没提过,除了昨晚喝酒说了几句外。」

龙辉追问道:「你跟谁喝酒了!」

风望尘接口道:「岳彪昨晚是跟我和凌霄喝酒,当时他缴获了大批军备,心情高兴就寻我两喝酒,酒席间就我们三人,岳彪喝高了随口说了两句极元器的事,然后咱们就散了。」

龙辉问道:「岳彪酒席间说了什么?」

岳彪道:「我当时打了场胜仗就有感而发,要是继续这么轻松的打胜仗,谁都想来当兵了,然后风军师就提醒我不要太得意,小心骄兵必败。之后喝了几杯,酒劲上头,我就赞了几句这极元器收藏得妙,藏在土地庙之类的话。」

风望尘说道:「当时我就喝止岳彪,不许他继续提此事。」

龙辉陷入沉思,这三人的忠诚绝不成问题,他们若是要内奸,根本不用等到今天动手,因为当初为了隐藏极元器从而采取放之不管的态度,将极元器随意安排,不派任何高手和兵马把守,就这样隐于闹市,反而使得对方无法猜透,但是这种方法也有个缺陷,那就是当被对方探清位置后就可以轻松毁掉极元器。

当初龙辉等人评估过,被敌人发现极元器的可能性极小,所以才采取大隐隐于市的作法。

「如今木已成舟,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。」

龙辉当机立断,直接将目光转向了眼前,「极元器被毁,地支大阵缺陷已成,敌军定会趁机进犯,我军必须做好迎战准备。而睦州就是两军血战的第一线。」